我覺得"堅持原則"和"圓融"間有一個好難捉摸的平衡點,
做正確的事很重要, 但是當它和團隊圓融間產生抵觸的時候, 該怎麼平衡?
我覺得這好需要很高的智慧來理解和處理.

我現在合作的人, 姑且稱他EB,
是個有著很competitive性格的人, 不服輸 不輕易妥協,
平常對話中,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就是有意無意地提到自己有多麼豐富的經驗和不可思議的能力,
處處可以感受到, 他很努力地在用軟性的方式建立自己的形象和權威.

於是, 當我提出一個意見的時候,
EB的直覺反應不是去了解或是去討論,
而是本能地陷入competitive mode,
他強烈地需要證明自己有能力比我提出的意見更厲害,
然後不斷地辯論自己的正確性, 和不斷地去強調自己是如何地擁有比我更多的優勢,
彷彿對他來說, 只要接受了我的意見, 就是喪失自己權威的開始.

於是我們的互動呈現著詭異的循環,
EB會以一個開放式的姿態開場說, "我們來做這個計劃中的A部分, 你想想該怎麼做",
然後不論我做了什麼,
EB都會告訴我, "這樣不好, 讓我來告訴你該怎麼做"
在這樣的過程中, 只要我嘗試和他進行理性的分析和討論,
就會整個讓他陷入competitive模式, 反射性地覺得我想用理論挑戰他,
強勢地用"這不合實際" "我經驗比較豐富" "我就知道我是對的"來壓我.
這樣的過程讓我很難受,
我想要做對的事情, 我想要有空間和autonomy去掌控我負責的部分,
但是EB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只是想要有人去認同他 告訴他他是對的 並且實踐他的想法.
我掙扎著想做對的事情, 但是又清楚知道自己需要圓融,
不時陷入很需要佛祖開示該怎麼做的掙扎.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應該是最近處理data發生的爭議.
我們參與了一個著名跑車公司辦的名人跑車行銷活動,
這活動間我們記錄了名人跑車行駛的車速 心跳 和呼吸頻率,
不幸的是, 在這樣的過程中間發生了差錯, 有25%的人沒有被記錄到,
EB的解決辦法是, 那就拿有記錄到的人的data來修改一下, 填補上去假裝是那25%的data就好.
我跟他說我這樣的處理方式讓我很不舒服,
我們可以嘗試approximation達到很接近真實的結果,
或是就用有趣的方式告知大家有部分的data是假設狀況而不是真實的.

然後EB就再次陷入了competitive mode,
告訴我他有二十多年的經驗, 不用我來告訴他該怎麼做,
EB並且告訴我我太求完美了, fake data是一個簡單有效的解決辦法,
他不覺得我們需要進行告知放大自己缺點, 真要告知也是跑車公司自己想辦法.

在email的來往中, 我就不斷陷入需要佛祖開示的掙扎,
我想要做對的事情, fake data 完全違反我的原則, 我努力從EB的立場想解決辦法但我無法退讓,
但是在這樣堅持的過程, 就是不斷稜稜角角的碰撞, 簡直要爆炸了,
然後不斷心裡想, 天哪天哪 我需要讀個佛經平靜心情...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圓融的人, 很想要學會圓融,
但是我又想要做對的事情, 不想要為了圓融放棄一些堅持,
我很想問佛祖,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 該怎麼辦?
佛祖會叫我放下, 不要強求,
還是佛祖會叫我要做對的事情呢?

比我圓融的妹妹跟我說,
那就叫EB想好圓謊的方法, 事情爆發要自己擔不可以歸罪給其他人,
先求自保, 接受EB就是一個手腕高明的商人, 這樣就好,
我覺得妹妹的說法也是很圓融, 很有道理.

只是在我的心中, 應該就很難再相信這個人了吧,
然後對人性多了一點失望, 離真誠更遙遠了一步.
但是我要保持尋找黑暗中光亮的希望,
有一天我要找到道德和誠實仍然俱有高度價值的地方,
在那樣的環境下, 我要謙虛的學習原則和圓融的平衡,
請佛祖保佑我, 這是我人生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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